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照例在牆上月曆中,屬於今天5月6日的格子裡記下這些數字,
數字代表的是血壓與心跳等生理數字,這是醫生交待的每日功課之一。
『已經是第五個月了!』
五個月前的今天,早上十點鐘,我被推進手術室,
向無法跟進來的媽,揮一揮手,示意要她回去休息,揚起的手還沒放下,
自動門就闔上了,闔上門的那一刻是她擔心的眼神。
來了一個話很多的護士,一直問話,也一併做著術前準備工作,
接著被推進一間真正的『手術室』,換上另一張床,
就這樣在一個大又明亮的房間內,躺在正中央的床上,雖然什麼事都沒做,
可是隨著旁邊越來越多不認識的醫護人員,
給我『喬』好位置......
在身上手上分別固定上許多生命監控儀器......
在兩手靜脈做好留置針的預備......
雖然大家手上都在忙著準備工作,可卻都沒停下跟我講話,
所以我也覺得挺『忙』的。
負責麻醉的姚醫師來了,是他跟我說話,我才認出他的,
因為每個人都包得只剩下兩隻眼睛了,
「怎麼樣啊…威威…」
姚醫師在我的頭頂對著我說話,
躺著看人不是很清楚,所以我很努力地想回答他,
他卻又繼續說:
「我們會開始把這藥劑,注入到妳的血管裡喔…」
還來不及回答,他又問:「昨天睡的好不好啊?」
「還好啦…」我想像姚醫師的胖胖臉,隨便虛應著。
「姚醫師,威威有在爬部落格喔,說要把我們都寫進去耶。」
是剛剛一直問我話的護士,這是我們剛才的對話內容。
「是嗎?威威要把我們寫好一點喔。」
我看不到姚醫師的笑容,感覺上是他拍拍我肩膀,不過也沒停下手裡的工作。
突然,眼皮好重,姚醫師還在跟我講著話,我已經不太清楚他問些什麼了,
我記得我閉上了眼睛,闔上眼的那一刻,看到的是白晃晃的『無影燈』。
「威威,威威,…….」是一開始的那個護士,正在叫醒我。
我在恢復室裡,好像是下午三四點了,爸跟媽的臉接著出現,
全身僵硬無法動彈,並不覺得有多大的疼痛,應該是麻醉未完全退去,
看著媽急切的眼神,想搞笑讓她放心,卻不太能說話…
就這樣,我經歷了一個聽說是過程『有驚』,
後來還好『無險』的一項手術,將身上的腫瘤摘除。
自從生病以來,時常面臨各種新的狀況,
總以為『手術』會是我這個遭遇過程中的最高峰,
接著,病就可以好了。
原來,所有的課題,從手術完後,才正要開始,各種新的問題層出不窮,
除了生理狀況似乎更糟糕之外,心理也受到影響,
像得到一種『懶』病。
總是提不起精神,連病中唯一能做的『爬部落格』,也都受到影響,
始終打不開我的『小黑』,整個人就像沒了電一樣。
出院時,我的人還是腫的,腳還是無力的,血壓也還是高的,
感覺上…
『有割跟沒割…怎麼沒差咧?』
回診從每週一次到兩週一次,直到現在是每月一次,
向彭醫師報告血壓與吃藥狀況,
當然這期間還包括多次因術後嚴重不適,或藥量拿捏不準,
而發生高燒、暈眩、偶吐…等情形,
輕則躺臥半天無法起身,重則緊急送回醫院急診的狀況也不勝枚舉。
「不要急…藥要繼續吃…至少要六個月以上,狀況才會比較好轉…」
彭醫師每回必說。
我的臉還是腫的,身體也是腫的,腿還是無力的,
每天每天都有著一點說不出來的不舒服。
不過,我還是像個『阿兵哥』一樣,每天在月曆上記上血壓心跳的時候,
也順便『倒數饅頭』一般,算算離『六個月』還有多少日子。
因為關節會無預警地亂腫痛,所以我連打字都漸漸懶了,
讓『小黑』一直開著,精神好一點的時候,動動滑鼠而已。
日本的朋友又再發e-mail問我為何不再寫部落格了,
我則是懶得連mail都沒回。
高雄的王桑他們,幾個月沒在部落格看我『哈拉』,
直接撥電話給我,
我這懶人竟連手機電池都懶得換,發現時,
都已經是很久以後的未接來電簡訊。
海那邊的朋友,也要我上論壇跟大家報報平安,
免得大家一直問起我,記掛著這件事。
這些掛念與初衷,在今天這個日子裡,被想起來。
大家好,我是威威,
已經很久沒拿『羅來巴』的黑手威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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